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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仅有故事而已。

【默俏】越轨 (上)

在LFT的边缘试探。

现代paro,OOC&雷注意。

一句话鳞鱼。




出于某个意外,他和自己的老师睡了。


若为摇摇欲坠的道德标杆挽回一点颜面,那就是他们都是成年人且并无利益牵扯。虽说是师生关系也从未有机构背书。俏如来视默苍离如师,但全然不知内情的人来看,或许觉得两人也不过就是年龄相差略大的朋友。日常之间,他也并不唤默苍离老师,只谨慎地、按着家人之间的礼数,称一声“先生”。


他认识默苍离是因为史艳文。

史君子朋友甚多,可和他层出不穷的敌人相比。和默苍离的交情看起来并不那么丰厚,却是可以将长子直接托付的关系——那时候他妻子新亡,和苗疆明争暗斗方兴未艾,又有死亡威胁寄到史家大宅。这样情况下选择不多,史艳文便将长子精忠送到默苍离处。

作为尚贤大学的教授,默苍离看来是个远离争端的散淡之人,只有深谙九界旧事之人才知道这名字背后潜藏着何种风浪。面对史艳文的请托他只道,“若是你将他送到我这里,他便不是你的儿子,只是我的学生。”

史艳文怔了许久。他夤夜而来,俏如来尚是睡不足的年纪,本想让他直接去客房睡了,偏偏小孩子敏感,抵不过困意的昏沉,却伸手抓住他衣角不肯放开,最终靠在父亲膝上睡着了。他低头看着长子沉睡的脸,半晌才道:“既如此,也是史家人的天命。”

默苍离便笑一声,算是允了这件事。那之后中原政局几多动荡,各方势力角力之间不乏想要绑架俏如来要挟一二的恶徒,只可惜连孩子衣角都没见到便死得很惨。后来一切稳定下来,默苍离就将俏如来送回史家。

隔过许多年,俏如来再见默苍离的时候已是青年,除眉心一点胎记红痕浑然辨不出当年团子模样。他怔怔注视默苍离许久,唤一声“师尊”,如从过往之中浮出言语,沧海桑田一般的。

“儿时戏言,不必当真。”

默苍离说,神色一丝不动,照例叫人看不出半点端倪。



昨晚他与默苍离一起去参加应酬。中原苗疆海境刚签了互贸协议,正是打得火热之时,这类应酬的场合于是便多了起来。回来的时候两人都有些醉意,俏如来去准备醒酒汤回来之后,默苍离已经似乎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想要将人叫醒的时候,恰巧默苍离张开眼睛望着他。

一开始只是一个吻,说不上谁先开始的,但总归是亲了。酒精悄然撤下自制力的壁垒,令一切脱出自制力的掌控朝向深渊跌落。这事情奇怪得很,仿佛平时两人都是和这件事情一点儿掺不上关系似的冷淡,但放在一起却意外契合,是足以让人神智尽失的缠绵。

第二天俏如来醒来不知怎么办。他闭了一会儿眼睛,才转过头,看见默苍离浅色头发散在枕上。他看起来很年轻,就如同岁月蹉跎阴谋算计也无法在他身上留下半点痕迹。一切都只锁在他心里眼底,因而是没有人轻易敢和默苍离对望的。即使当年苗疆的竞日孤鸣那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对上默苍离的时候也有一瞬间不自觉移开视线。

俏如来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默苍离的睡颜,起身的时候因为不适而有些脚软。他心里闪过直接离开的想法,但还是惯性先去厨房做了早饭。

面包放进吐司炉里,咖啡煮好,他对着煮蛋器发愣片刻,忽然就决定回家。偏偏刚到走廊就和默苍离撞个正着:他的老师走路轻得没有半点声音。

俏如来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作弊被抓包的小学生。好在默苍离在家时候总戴那副框架眼镜,多少掩去眼中凌厉,不然俏如来觉得若被老师如平常那般盯上片刻他会忍不住立刻认错。

但是默苍离只是惯常模样倒了黑咖啡,自己坐去餐桌边老位置,从一旁架子上熟练抽出平板电脑。将新闻浏览一过,他似乎才意识到俏如来并未像平常一样来到他身边,于是转过头,问:“不吃吗?”

于是他也就浑浑噩噩吃了早饭才回家,没发生把盐当糖的囧事,也没说什么。一切都像很平常。





没人觉得默苍离是个适合养孩子的性格。冥医知道史艳文将孩子送来之后骇成蒙克呐喊状,半晌才合了嘴说不愧是史君子,潜台词是心真大。想一想又嘱咐,小孩子冷了热了都不行,吃东西也得规律,你没养过小孩要不要我过去啊……

默苍离接着电话看一眼踩了板凳在流理台边洗苹果的俏如来,说应该问题不大。

大约是环境令人早熟。按理说这年纪的孩子离了父母总会不安,更何况家中刚刚连遭巨变,默苍离答应史艳文的托儿要求的时候也多少对孩子哭闹有了心理准备,但俏如来非常安静,只是坐在沙发一角读带来的书。默苍离坐在另一端以万年不动的姿势滑他的平板电脑,景象倒是和谐得很。

晚饭自然叫了外卖。之后约莫到九点的时候默苍离想起这大概是他这个年纪小孩的睡觉时间,于是带俏如来去客房。俏如来一天都很安静,只在默苍离替他将被子拉上来的时候问了一句。

“爸爸真的没事吧?会回来接我的吗?”

默苍离看他片刻,伸手抚摸一下孩子柔软的头发,说:“睡吧。”

史艳文那边波诡云谲,他亦不会随口便给人无谓希望——哪怕是对着孩子。俏如来点头,乖乖闭上眼睛。他留一盏小夜灯之后离开,倒也不担心他会害怕或是会哭。

结果第二天冥医乌鸦嘴成真,小史精忠感冒发烧了。开始的时候他也不说,坐在饭桌旁边有些恹恹的,吃东西也慢,像是拿不住叉子。默苍离一边看报纸一边瞥一眼,看见小孩脸颊有点红,于是用手贴一下他的额头,之后就给冥医打了电话。

史家的长子被搬到床上睡觉的时候也照例很乖,然而烧得重了,骨头都在疼,忍不住呻吟两声,又像是怕打扰一样紧紧咬着牙关。默苍离给他绞了一块毛巾放在额头上,然后就出去了。俏如来正眼巴巴地看着门,就看见默先生抱着平板电脑又回来了。

“一会儿医生就来了。”

他说完,在俏如来床边坐下。俏如来于是安下心来,好像高烧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冥医来得很快,给俏如来打了一针退烧针,出去给默苍离嘱咐吃什么药怎么吃。嘱咐完了惯会操心的大夫忍不住感叹起来:“史艳文怎么养儿子的,也太乖巧了,给他打针不喊疼,还要说声谢谢。史君子真是……”

“他还有两个弟弟。”

“说得也是,大哥一般都更懂事一点……”冥医想想之前传言,据说史艳文那对双胞胎有一个身体不好,听说是什么很棘手的病。仔细想想,俏如来一家团圆的日子应是没过上几天,哎,也是可怜。

默苍离坐在那边低头刷平板,照例感不出他听了还是没听。冥医着急去医院,又嘱咐他两句便离开了,于是空阔房间里又只剩下默苍离一人。他将手头几件事情处理了,便又去客房里看一眼。

俏如来小小一只裹在被子里,像只糯米团。短短白发略有些自然卷,不知道是随了谁的少年白。默苍离摸一摸他的额头,知道那针退烧针见了效。大约是他的手总是更冷一点,俏如来感到什么,在睡梦里低低地唤一声爹亲。

于是默苍离直起身。他大约能猜想到史君子是如何在夜中回到家里,看一眼他熟睡的孩子,或许摸一摸他的额头,叹息一声。这大约是应着挂在史艳文书房里那条幅上的句子:“夙兴夜寐枉徒劳”,以昔年中原议长的繁忙史家大约难有传统意义上天伦团圆的景象。人在想要得到一些什么的时候总会失去另一些,而这是再怎样愧疚也难以改变的。他看了沉沉睡去的俏如来一会儿,终于还是走出去,虚掩上门。





俏如来不知道如何定义那一晚之事。

默苍离似乎是没有自己的生活的。在来到中原之前他用很长的时间在九界旅行,很少人能说得清他在那段时期内的具体经历,连唯一可称为他好友的冥医也只是在羽国与他初次相识。回到中原之后他的名字和身份似乎终于在“默苍离”三字下固定下来。俏如来所熟识的默苍离总是安静而清冷的,似乎除了手中平板电脑的世界之外诸事皆不入他眼,因此很难想象他也会去和人有什么亲密交往乃至用那双手臂去拥抱什么人的。但也许默苍离并不在意这件事情本身。这是不同的两件事。

而显然他不想,默苍离也不准备对那一晚进行任何讨论。悬置不是一个好办法,但是一种有效的拖延手段。

所谓成年人要遵循的游戏规则。

于是这几天俏如来也没再去默苍离那边。这边中苗鳞商贸协定签完了,魔世显然也对之前的贸易保护不满,开始提出抗议。反对党不甘示弱,又将教育法案提上日程,大小事务错综复杂堆叠起来,俏如来几乎要住在办公室,也忙得没空遐想。倒是这一天好容易拖到下班时候,秘书急匆匆走进来,说史先生,玄之玄议长不满你之前给他的报告,正在发火,要你尽快过去。

俏如来慢条斯理将手头报告最后几个字打完:“议会和我们是并行机构,并不彼此辖制。”

“可是……”秘书有点虚,玄之玄脾气大是有名的。

“知道了。我这就去看一看我那位师叔。”

俏如来说。



默苍离背后的势力名为“墨家”,论历史可以追溯到中原遥远的始皇时期。现在的墨家更类似是一个智库组织,不恰当地比喻甚至可以说是个大型跨国咨询公司,九界各有支部,名为“九算”的高级成员往往于各界之中身居要职高位。像默苍离这样本身只是个大学教授的,看起来和墨家没什么关系,但他却是墨家十杰里一支独秀的那个,又或者说,他便是墨家实际上的首领,钜子。

如果俏如来和默苍离真是师生关系,那么他就会凭空多出一堆师叔和师弟。然而他并不是,默苍离从未承认过这点。但是俏如来也和九算并不生疏:就算不作为默苍离的弟子,他也是中原前议长史艳文的儿子,尤其在他决定追随父亲的道路进入政界之后。早晚有一天俏如来会接续他父亲的地位——人们都这样说;这令俏如来的身上凭空被赋予了许多希望,虽然他本人究竟意欲为何,并没有人知道。

而中原议长玄之玄素来看不惯默苍离,据说是当年作为师弟被毒舌得太狠,偏偏无论从哪个层面都动不了默苍离,只能忍着。倒是俏如来自投罗网,进了政界也就跑进他势力范围,他资历在那地位在那,给俏如来找茬寻错处这种小家子气手段做得一套一套的。平素俏如来也不惧,跟着默苍离做事往往只有更累;可这几天他毕竟不太在状态,发给议会的报告里面出了点小错,玄之玄如获至宝,特地将人从总统官邸拎过来好好训斥一番,不忘记将办公室门打开好让来往的人能听见。

俏如来不动声色听着玄之玄东拉西扯,心里不但没有被激怒甚至还有点好笑,正准备反击的时候欲星移正好进来,说:“老七你这不地道了啊。”

俏如来唤了一声:“师相。”

欲星移说:“上次你们走得太快,我还有事要与师兄讲。俏如来,你不与我一起去吗?”

“你怕挨训就拉俏如来垫背,老三你打得好算盘。”玄之玄从鼻孔里冷笑出声,“俏如来你跟他去,听听这只自己表弟都搞不定的鱼打的什么算盘!”

“我还真是做人失败啊。”欲星移惯例感慨一声,带着俏如来走了。

俏如来知道玄之玄在嘲笑什么。今天早晨海境那边传来新闻,龙子梦虬孙被提名为海境最大在野党鳍鳞会的领袖,党鞭八纮稣浥出面背书,未来党内选举自然板上钉钉。大选在即,鳍鳞会打出这样一手牌,民调只怕一下子蹿升好几个百分点。这时间点选得太好,赶在欲星移和北冥封宇来中原签协议之时,而那个被提名的人又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表弟,至少保守党内师相失职的指责应该是逃不了的。

他们一路坐车往默教授家里去的时候欲星移少见地一句话不说,脸上看不出阴晴。俏如来倒觉得他此时去找默苍离有点自己找骂的意思,但谁知道这位海境师相想要什么呢?他总比俏如来更了解默苍离是怎样一个人。

默苍离好歹没有将做人失败的鱼拒之门外,放人进来之后自己坐在沙发上划着平板。欲星移在他对面坐下,也不说话。俏如来泡了茶端过去,一时不知道是离开好还是留下好。而欲星移叹一口气,道:“钜子,我是不是错了。”

“错在哪里?”

欲星移沉默不语。

“你想要一个好的煎鸡蛋,不惜事先打破几只鸡蛋练习,想着以后能做出一个完美的煎鸡蛋来弥补这种失败。”默苍离说,“但是碎的鸡蛋已经碎了。那就是你的错。”

“您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吗?”

“我没有愚蠢到做了错事还要让别人来证实我的错误。”

于是欲星移这次是真心实意地苦笑了。

“我当真做人失败。”

倒是默苍离侧耳听了一会儿,对俏如来说:“你看看楼下。”

俏如来在窗外望了一眼:“先生,我想是鳞王的车。”

欲星移貌似不为所动,然而握着茶杯的手却抖了一下。他自知这点失态不能逃过默苍离的耳目,于是倒也落落大方起身,道:“我怕是鳞王有什么急事。”说罢也就告辞离去,不免一番客套话。俏如来将人送到门口,道:“师相慢走。您在先生面前不愿意叫一声‘封宇’,是怕先生看出来什么吗?”

欲星移的脚步滞了一下,然后平静回头:“你到今天还叫钜子一声先生。我们谁躲避得更厉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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